陌归归归_

Apologize【道歉太迟了】

转自豆腐已授权

强强 渣攻变忠犬 现实向

原作者豆腐ID:Aotu-Sule

以下正文


男人坐在椅子上,膝盖上放了本厚厚的书;罗娜翘着二郎腿躺在病床上,左手苹果右手小刀,削完皮顺手递了个苹果给他。

不借助任何工具,复健远比傅承禹想的要困难。这半年他过得并不容易,不听大脑指挥的身体真是糟糕透了。庆幸的是肌肉记忆能力没有退化,情况开始逐渐好转,如今过着散步看书浇花之类的老年人活动,罗娜还是一如既往地嘲笑他的生活品味。

要是让粉丝知道巨星泽克西斯的生活态度如此随便,大概会找一摞蔬菜种子让他下地种菜吧?

墨尔本的疗养院是出了名的信息封闭体,绝不会把患者的任何状况透露给媒体,这使得罗娜有事没事就往他这跑,有时还带着娜塔莉亚——那个笑起来很好看的小女孩认了他做教父。

母女二人常常丢下那位银行长先生,以至于银行长先生不得不三番五次跑到疗养院亲自把家里一大一小拎回去。每次娜塔莉亚总会不停地在父亲的怀里扑腾,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傅承禹,希望能和这位漂亮的叔叔多待一会儿。

“快三点了,你确定小娜特找得到回家的路?”傅承禹抬了抬鼻梁上的镜框,瞟了女人一眼,“或者只是你忘记德莱特今天出差了?”

罗娜刷着Facebook在床上打了个滚,嘴里还叼着根棒棒糖。她含糊道:“娜特当然找得到回家的路,但这半年来她放学从不回家……你不知道吗?她每天睡觉前想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明天要打扮的漂漂亮亮地去见莱杰叔叔。”

金色的眼镜链垂在耳旁,病床边的男人撑着额头,他轻声笑道:“那一定是你给她灌输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虽然知道你从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

午后的阳光洒进房间,稀薄的光晕打在金属链子上,折射出耀眼的色泽,这个亚洲男人嘴角上扬,笑得如沐春风,美好得像幅名画。

罗娜撇了撇嘴,这个人的嘴上功夫还是一点都没有退步,这简直太糟糕了!

“娜特要学着独立——虽然目前这个独立是字面上的,但作为她的教父,泽克西斯你不该负点责任么?”

傅承禹挑了挑眉,略带疑惑地问:“我该负什么责任?”

“这你就不懂了,”罗娜满意地点点头,傅承禹果然对这方面一窍不通,“像比如说帮我带几天娜特,接送她上下学,照顾她饮食起居之类的……毕竟我和德莱特也需要双人世界不是吗?”

“雇个保姆难道不更省事吗?”傅承禹回到。

罗娜白了他一眼,鄙夷地说道:“保姆谁请不起?”

“哦……”

“但这世上有谁敢请泽克西斯做保姆的?”

“……这句话才是重点对吧。”

“我不管,”罗娜双手抱胸,挺直腰板,用睥睨众生的眼神盯着傅承禹,“后天我要和德莱特去华夏旅游,娜特就拜托你了——不许拒绝!你还欠我十七万医疗费!”

傅承禹一看这女人神气得不行,多年来的习惯使他下意识猛地拍上书反驳,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半晌苦笑着摆手:“是是是,我现在身负巨债,全听女王大人差遣。女王大人说什么我做什么。”

罗娜的眼神黯了黯,她清楚那瞬间男人在想什么——三年前的泽克西斯,是她一生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罗娜仍装作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装模作样地扭了扭脖子,见男人不再说什么,终于软下性子问他:“嘿,亲爱的,娜特会很乖的,你还不清楚她吗?给根棒棒糖就好了,你一直不想去华夏,所以这次我让娜特留下来陪你……那个小家伙可是开心的一晚上没睡呢!”

傅承禹重新躺回椅背,两条大长腿优哉游哉地摆来摆去,他眯起眼睛,轻柔地说道:“亲爱的罗娜,我有说不愿意吗?”

“哈哈,”罗娜重重锤了男人一下,笑得没心没肺,“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怎么说我们都认——”“妈妈——!傅叔叔——!”

扎着公主辫的小女孩背着书包兴冲冲地推开病房的门,白种人特有的肤色和那双湛蓝如海的大眼睛可爱得让人挪不开视线。

娜塔莉亚嘴角弯弯眼角也弯弯,跑进病房第一件事不是找妈妈而是手脚并用爬到傅承禹腿上,挤掉了那本书的位置,然后一屁股坐在他腿上。

傅承禹哭笑不得地抱着小娜特,替她把书包解下来。罗娜十分不爽地盘腿坐在床上,脸色阴沉地盯着小娜特。

“娜塔莉亚,你给我过来!看见莱杰叔叔连妈妈都不要——”“妈妈你又偷吃我的棒棒糖!”

小娜特义愤填膺地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指着罗娜,嘟起粉嫩的小嘴说教:“你明明跟我说你不会偷吃我的零食了!昨天我检查抽屉的时候又少了一包巧克力!哼,不讲信用的大人。”

小娜特说的义正言辞,加上后面傅承禹那张使劲憋笑的脸,罗娜不情愿地承认自己犯下的罪行,举起双手示意投降:“OK,I promise again.”

娜特恨不得整个人长在傅承禹腿上,时不时抱着帅叔叔的脖子蹭啊亲啊的。

罗娜几次调戏傅承禹不成,女儿也不搭理她,只好闷头玩游戏。

傅承禹捏着娜特肉嘟嘟的小脸,笑得很开心。

“对了”傅承禹躲过小色狼的亲吻,侧过脸对罗娜说,“消息传出去了么?”

“啊?”霸占了某病人的床位并且恬不知耻地在上面翻滚跳跃趴着玩游戏的某位夫人迷茫地回头,“……什么消息?你醒了的消息?”

顿了顿,罗娜挠了挠头发坐起身子,正襟危坐道:“还没有。这段时间圈子里比较乱,好几位好莱坞老牌大咖接连被曝出黑料……弗恩·尼古拉斯为了躲开记者的追问甚至推掉了一部电影,范·安东尼娅被迫停止了所有工作,连卡洛斯·悉尼都被扒出来早年干的那些混账事。这个时候曝光你,那些记者和媒体一定会调转方向,朝你炮轰的。”

小娜特看见帅叔叔在跟自己妈妈聊天,心里有点不爽。她轻轻扯了一下傅承禹的头发,小短腿踉踉跄跄地站在男人的腿上,紧紧地抱住男人的脑袋,整个人背对着罗娜喊道:“妈妈你已经有爸爸了,不要跟我抢傅叔叔!”

“……”

傅承禹哭笑不得地把小娜特重新放回腿上,温言细语安抚了好久才安静下来。

“所以,你打算这时候向大众公布?”罗娜无奈地看了眼娜塔莉亚,果然是亲生的,有了帅哥忘了妈,跟她小时候一模一样。

傅承禹摇了摇头,语气不急不缓:“再过一阵看看,发布会这样宣告复出的方式……真是太没有创意了啊。”

罗娜皮笑肉不笑地盯着男人, 十成十的嫌弃:“得了吧,你要是想有创意,可以让人在你熟睡的时候把你拎去大街上,绝对劲爆。”

傅承禹轻拍着娜特的背,好哄她安静点。

不公开消息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泽克西斯从未醒来,意味着他已经被娱乐圈遗忘。娱乐圈从不等人,连光阴都慢它一步。泽克西斯确实能名垂青史,但在三年后的娱乐商报中他的影响他的号召力都不及二线明星。

死人是用来怀念过去的,活人才能追求明天的未知和惊喜。

罗娜明白这点,所以她要重新担起“经纪人”的名号,或许闲暇时还会设计几个小饰品,利用自己的名气带动泽克西斯这个被人们遗忘很久的名字。这都是为傅承禹保驾护航……即使他并不需要。

“说说这三年吧,”罗娜揉了揉额角,她想换个话题聊聊,“有梦见什么事吗?或者听到我的声音——哪怕一点点。”

处理这方面的事情总需要考虑得严丝合缝,尤其是泽克西斯——这位名满全球的巨星。她已经当了三年的家庭主妇了,也无所事事了三年。重新找回这种感觉相当于让一个退休了十多年的老特工又拿起枪来执行绝对机密的任务,那时候老特工的肌肉不如以前发达了,身手也慢了很多,端着枪都瞄不准目标,记性也不如以前好了——这无异于折磨自己。

“没什么事好说的,”傅承禹笑笑,“不过是做了个梦,梦里我从楼顶摔下来,然后我就醒了。”

傅承禹说的不在意,但手掌那瞬间不自然的停顿出卖了他。

罗娜装作什么也没看见,惊讶地问道:“天哪!是什么人把你推下去的!”

趴在他肩膀上的娜塔莉亚已经睡着了,浅浅的呼吸听得很清楚。傅承禹耸耸肩:“没有人,我自己跳下去的。”

罗娜一脸不敢置信:“我的上帝,这应该算是个噩梦了吧?”

“大概吧,”傅承禹扬起下巴沉思了一会儿,眼睛里有点迷茫,“不管怎么样,这都已经过去了。”

他做的梦,这场梦里有个叫萧然的少年,前二十年和后三年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这场梦中他活得卑微,低到尘埃;这场梦的最后他死了,于是梦也就结束了。

从此世上再没有一个叫萧然的少年,他身上的伤痕遍体无迹可寻,他的骨灰不知洒向何处,他的尸骨是否曝尸荒野。没人能清晰的记起他的生平往事,像人生中最不起眼的野草,死了便死了,剩下的灰烬随风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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